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椿 - 沈以诚



鹿亭食堂 番外 「畫夾」【範文賓X池憶言】









「範、文賓!」

聽到背後的聲音,範文賓回過身,見來人臉上兩片紅,在心裡笑了起來:

——他大概是想叫自己的名字,所以才在姓後頭那麼不自然地打了個哽吧。

這麼想著,臉上的表情還是沒變多少。對方卻好像沒太在意,頓了頓,伸手把一個畫夾遞了過來:

「這是你的嗎?」

瞟了一眼,他搖頭。

「不是你的啊,你吃飯了嗎?」

也不等回答,那人自顧自地抬手邊看表邊說:

「現在有點晚了,不過我知道有家賣水餃的店還沒關門,你要是還沒吃,我們一起去吧?」

「... ...哦,不過這個怎麼辦?」

指了指不算小的畫夾,範文賓又瞟了眼對方的臉。

果然很好看。

美院裡面好些女生都會盯著看的人,現在正站在自己面前微笑著。大家都說池憶言這個人雖然老是笑眯眯的,但總叫人覺得不好接近。

他倒是不這麼想。好像現在,這麼一張有些想掩飾慌亂而不自然抬起嘴角的臉,實在是很讓人想伸手抓亂他的頭髮。

和自己的不一樣,池憶言有一頭看起來很清爽柔軟的短髮。

「啊——」

發出了這麼一聲,池憶言手裡的畫夾「啪」地一聲掉到地上,範文賓的手在他頭頂上僵住,看到池憶言的表情後,慢慢收回手握成拳放到嘴邊咳了聲,視線卻一直留在彎腰撿畫夾的人身上。

這裡是美院側門的一條小道,現在剛好沒人。但也因為這樣,等那些能用來緩解緊張的小動作都做過以後,空氣於是更加安靜了。

「你吃辣嗎?」

池憶言把畫夾放到胳膊下先開了口,範文賓盯著它。

「嗯。」

「挺好,蔥呢?吃不吃?」

「吃。」

「小麻油?」

「都行。」

也許是因為池憶言的聲音有些飄,範文賓覺得自己現在好像能直視他的眼睛了。路燈的光把這條路染了色,本來覺得有些蒼白的光現在投在路面上,像是白色的河面泛著亮。不知哪裡飄來的樂曲聲,仔細一聽,原來是熟悉的調子。

要是真的有什麼「剛剛好」的時刻,那麼現在一定就是那種剛剛好了。

「這個畫夾,是你的吧?」

瞧見白皙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地捏了捏畫夾邊,範文賓盡量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。

這次一定要說出來。

你在用的、用過的東西,我都知道長什麼樣。

這個畫夾,右上角往外折了,因為有次你要給搬石膏像的人讓路,把它撞到桌角了。還有帶子的系法,我們班只有你才會像這樣系好再拉出兩個圈對稱的結子。

池憶言,你覺得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呢?

「... ...讓我看看。」

帶著心虛又快要哭出來似的笑,池憶言只得把畫夾遞了過去。

「不是這個,」

範文賓站到池憶言跟前,彎腰不客氣地把手伸進他總是拎著的黑夾子里掏來摸去,最後抓出了一本速寫薄。池憶言像是認命般地把頭扭到一邊。

紙上是自己的各種側臉,還有好些憑空想象的動作。一頁頁翻著,範文賓半天沒有作聲。他知道池憶言不會逃開的,所以把每一頁都借著燈光仔細看過。

「沒我畫得好。」

合上速寫薄,範文賓望著池憶言,等他難得露出了很是不服氣的表情時,淡淡地說:

「等以後我畫一本給你,我餓了,你說的店在哪?」



範文賓回來時,發現那個畫夾的位置變了。本來往外折的一角現在朝畫架放著,仔細一看周圍,應該是被收拾過了。一瞬間他以為池憶言就要推開畫室的門,說他怎麼不開窗戶透氣呢?

這些年許多日子他都好像快要看到那張帶著笑的臉,但沈悶的空氣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:這兒再沒有那個人的氣味了。

這麼多年,連抽屜里衣服的氣味都散光了。

「是... ...你兒子回來收拾過了。」

不叫池葉旗的名字,不叫池憶言的名字。連隔著車窗看到什麼地方的「池」字都像是能馬上看到那張臉一樣。

花了多長時間才模糊在醫院的一幕幕呢?

因為恐懼,自己連步子都沒法往前邁。

拿著畫夾回到客廳,開了燈,坐下。想了想還是打開了夾子。

那個時候也是這麼一張張地翻過。當時看到自己的模樣,其實心裡憋著笑。越是想笑就越是覺得快活。快活是因為確認了,確認自己和那個人想得一樣。只是現在自己看的都是畫里的他,這是唯一捨不得燒掉的東西。

忽然範文賓的動作停住了——在池憶言變老之後的畫像上,有好些水痕。他望著畫里的人和被染開的線。

「那小傢伙,看到了啊。」

像是說給空氣里的誰聽,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,許久,範文賓把那張紙按到胸前,靠到沙發背上閉上了眼睛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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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7-12-04